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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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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5 章

“阿辰和朋友姐姐,這芝麻餅好好吃,你們快來吃啊!”穆顏顏吃著手裏的芝麻餅,招呼一聲。

遠處的兩姐弟對視了一眼,壓下滿腹心事走了過來。

穆顏顏瞅了瞅一臉冷凝的朋友姐姐,又看向眼眶紅紅的阿辰,立馬放下手中的餅上前詢問。

“阿辰,你怎麽了?”

林白辰垂著頭,把翻湧的情緒往下壓了又壓,可還是往上湧,“剛才烙餅時熏著眼睛了,一會兒就好。”

“我家阿辰的眼睛這般好看,可不能熏壞了,顏顏給你吹吹!”

穆顏顏踮起腳尖,對著阿辰的眼睛吹了幾口氣,沒想到他的眼睛更紅了,她剛想再說些什麽。

卻被阿辰緊緊抱在懷裏:“阿辰對不起顏顏,沒有保護好顏顏。”

“顏顏很厲害!可以保護自己,阿辰不用擔心的。”

穆顏顏用力得回抱著阿辰,安慰著此刻異常脆弱的他。

“阿辰不用擔心,顏顏可以保護自己,也可以保護阿辰和朋友姐姐。”

“嗯,我的顏顏最厲害。”林白辰把眼裏的淚水逼退,“我去把粥盛出來。”

林白辰不想顏顏看到狼狽的自己,向火竈那邊走去。

林白湘看了一眼,腳步匆忙的弟弟,又看向一臉不谙世事的顏顏。

“顏顏過來。”

穆顏顏擔心得看了一眼阿辰,見他恢覆正常,這才走到林白湘身邊。

“哎呦!朋友姐姐你敲顏顏的頭幹什麽?”

穆顏顏捂著發疼的腦袋,一臉委屈。

“我就是想看看,你的腦子能不能被敲醒!”林白湘收起自己有些發疼的手指。

穆顏顏前世能成為亂世殺神絕對跟著漿糊腦子有關,不行,她這病不能耽誤,要盡快找到百裏神醫為她醫治,要不然這瘋癲之癥起來,她和弟弟可按不住她。

林白湘望著穆顏顏那純澈的眼睛,心裏也是一陣酸澀,賀蘭尹這個畜牲竟然把這麽一個純真的孩子硬生生的逼成一代殺神。

前世的穆顏顏應該過得很苦吧!

前世,弟弟尋人未果死了,顏顏瘋魔十幾年後,不知所蹤,想來也逃脫不出一個死字。

想到這,林白湘眼尾也有些紅:“穆顏顏你一定要聽話,要乖乖得呆在我和白辰身邊,千萬不能亂跑,知道沒有?”

“知道啦!我穆顏顏說道做到,絕對會乖乖得呆在阿辰和朋友姐姐身邊。”

穆顏顏看朋友姐姐有些難過,立馬認真保證道。

林白湘拭了一下眼角的淚,真是讓人心疼的小麻煩。

遠處的林白辰把野菜粥盛入碗中,想著前世的顏顏,手上的湯勺一個沒註意撒到了手上,滾燙的粥燙紅了他的手背,這刺痛好像打開了他眼淚的閘門,洶湧而出。

他踉蹌幾步,走到河邊,一遍一遍的搓洗這燙紅的手背。

直到河水裏有鮮紅的血流出,這才停手。

林白辰閉眼幾息,再睜眼時,好看的眸子裏全是瘋狂的之色。

“如果一定有人要瘋的話,那麽我林白辰絕對是第一個。”

這一世,誰都不可以傷害顏顏!

林白辰一過來,穆顏顏就看到他的手破了,心疼得趕緊給抹藥膏。

“阿辰受傷,顏顏會心疼。”

“以後阿辰註意些,大家都不要受傷。”

三人開始吃飯。

香酥的芝麻餅,脆脆得腌鹹菜,再加上軟糯的野菜粥,有穆顏顏調節氣氛,心事重重的姐弟倆臉色緩和下來。

林白湘掃了一眼弟弟燙傷的手,又註意到他眼底裏的郁氣:“百裏神醫醫術博深,也許能治好穆顏顏這癡病。”

“當真!”林白辰精神一震,語氣微顫的問道。

而此時的穆顏顏一臉哀怨的開口:“可我不想變成小狐貍!”

“誰說你治好了病就成小狐貍了?”

林白湘覺得這穆顏顏就是專門來克她的,總是讓她這個心府深沈的林貴妃一秒破功。

“不是人們都說這人聰明的就像狐貍嗎?”

穆顏顏一想到自己圓圓的下巴要變成尖尖的下巴,對治病的事有些抵觸。

“你這奇怪的腦回路,我是理解不了。”林白湘嘆了一口氣,起身回到車廂去想她的安仁帝去了。

和煩躁的林貴妃不同,此刻的林白辰事耐心又溫柔的給顏顏解釋一番。

“顏顏知道了,治好了病,顏顏就成大人了!”

其實穆顏顏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個大人,但他們都覺得她是小孩子心性。

“阿辰,要是那個百裏神醫治不好顏顏的病怎麽辦?你還願意跟顏顏在一起嗎?”穆顏顏雖然知道那個答案,但還是想問一遍。

“當然,無論顏顏變成什麽樣,阿辰都喜歡顏顏。”

一聽這話,穆顏顏立馬樂開了花。

“顏顏也是,顏顏也喜歡阿辰。”穆顏顏托著下巴,癡迷的望著月下好看的人兒。

“那,顏顏是喜歡阿辰這張臉,還是阿辰這個人?”

穆顏顏疑惑:“這張臉不是阿辰的嗎?”

“也對,這張臉和這個人都是阿辰的,也是顏顏的!”

既然顏顏喜歡,他一定好好的護著這張臉,不像夢中那樣毀了,林白辰牽起顏顏的手:“顏顏你一定好好的,你好了,阿辰才好。”

“沒問題,我們都好好的,阿辰七月二十六是你的生辰,你想要什麽禮物?”

穆顏顏想到快到阿辰生辰了,要給他準備一件特殊的禮物。

聽到這話的林白辰身子一僵,想起來那件蘭花披風。

“我什麽也不要,只要顏顏陪在我身邊。”

“過生辰哪能不要禮物,顏顏給繡一件蘭花披風怎麽樣?”

林白辰呼吸急促起來,“不要!”

看著神情有些激動得阿辰,穆顏顏不明所以,“怎麽了阿辰?你不喜歡這件禮物嗎?”

林白辰壓下狂跳的心,“不喜歡,阿辰不喜歡蘭花披風,顏顏送我一個哨子吧!”

“哨子嗎?這個顏顏會,阿爹教過顏顏。”

穆顏顏倒也沒糾結,阿辰喜歡哨子,那就做一個最好看的哨子,給天下最好看的阿辰當生辰禮物。

“顏顏,你以後要是遇到一個叫賀蘭尹的人,一定離他遠點。”

“河爛飲?是趴在河裏喝水的人嗎?這人好奇怪?起這麽一個怪名字,一聽名字就不是好人!”

林白辰沈默一瞬,才說道:“對!一個大壞蛋!”

穆顏顏靠在阿辰的肩膀,仰望著星空,突然有些憂傷:“阿辰,顏顏想阿爹阿娘了!”

林白辰攬住顏顏的肩膀,無聲的安慰著她。

林白辰來到穆家時,穆阿娘已經不在了。在穆老爹和顏顏的話語中了解到,那是個心靈手巧的美麗婦人。

穆阿娘在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後,就拼命的給女兒做衣衫,從三歲到十八歲,春夏秋冬都有。

所以顏顏總是能穿到漂漂亮亮的衣裳,而穆老爹也只能縫縫補補又三年。

後來穆阿爹讓顏顏去跟翠花婆婆學刺繡,顏顏不喜這個,而跟著去的他卻學會了針線。

他會了針線後,就把家裏做衣衫的活計攬了過來,穆老爹也終於能穿上了新衣裳。

穆老爹獵戶出身,一身蠻力,性子粗獷,對於他這意外的來客卻全心包容,請大夫給他看病,花錢買藥,沒有一絲抱怨。

小時候,林白辰問過他,為什麽同意顏顏換個病秧子回來,要是換一個健康的童養夫不是更好嗎?

當時的穆老爹說,他和顏顏很像。

他說,把穆顏顏交給自己,他是放心的。

想起穆老爹臨死時的囑托,林白辰心中有愧,這一世,他不會再讓穆老爹失望。

休整一夜,穆家村開始加快行程,穆顏顏拿著一把小刀坐在車廂裏削竹哨,這東西並不覆雜,但顏顏做得很用心,做成哨子後,更是在外面雕刻上了花紋。

這難得的清靜,讓林白湘很是不習慣,她沒想到穆顏顏居然會微雕,不過看她手中的物件:“給阿辰做的?”

“嗯,本來要給阿辰做個蘭花披風,他不喜歡?所以送個哨子給他當生辰禮。”

“他是不會喜歡蘭花披風,以後恐怕跟蘭花有關的東西他都不會喜歡。”

想到弟弟的生辰快到了,林白湘想,弟弟最想要的祝福,恐怕就是希望穆顏顏能平安健康吧!

看著搗鼓哨子的穆顏顏,林白湘的思緒飄回了前世。

前世,安仁帝攻打北蒼王時異常艱難,就因為北蒼王麾下又這麽一位難以控制的天鬼。

安仁帝還曾經調查過此人,這天鬼行為癡傻但天賦奇高,當初為了收服此人,北蒼王用了不少秘藥。

後來不知這天鬼因為什麽惹了北蒼王不快,給他灌了啞藥又傷了他一條腿,可這也加重了此人的瘋癥,只要放出此人,他不管你是哪方的兵馬,直接砍殺!直到殺到力竭為止。

這讓安仁帝很是惱火,可沒想到這樣瘋癲之人也有弱點。

當時安仁帝跟林貴妃講時,林貴妃還不太相信,這天鬼竟然讓一串葡萄給誆走了,當時她很是不可思議。

現在她想明白了,如果那人是穆顏顏的話,她是真得能讓一串葡萄給騙走!

林白湘掃了一眼,認真在哨子上刻著葡萄紋的穆顏顏,咬著後槽牙問:“穆顏顏要是有人給你一串葡萄,你要跟人走嗎?”

“葡萄?青的,紫的?酸的,甜的?”

看著穆顏顏眸中灼灼的亮光,林貴妃磨了磨牙,“怎麽,要是都給你備齊了,你還真丟下我們走?”

“怎麽會呢?”

聽著朋友姐姐那些陰惻惻的語氣,穆顏顏也是個懂事的娃。

林白湘斜了她一眼,“穆顏顏你要是真跟那些人走了,你以後不光沒有了阿辰,還會損失一院子葡萄。”

阿辰她才不會丟,不過一院子的葡萄,那得有多少?

穆顏顏又想起自己種葡萄的經歷,有些喪氣:“可葡萄很難活,顏顏從山上挖了好幾次都沒栽活。”

“那是你的方法不對,這事得找專業的果農種,你要你以後乖乖得聽話,我自會賞你一個栽滿葡萄的院子。”

穆顏顏一聽將來自己會有一個栽滿葡萄的院子高興得直點頭。

看朋友姐姐還看著自己,穆顏顏從身後掏出一個竹哨來,“這個給朋友姐姐!”

林白湘看著手中的竹哨,打磨得很光滑,哨身刻著梅花紋,看上去還不錯,不過比穆顏顏手中那一個就差遠了。

穆顏顏看朋友姐姐盯著她手中這個,嘿嘿一笑,“這個是阿辰的生辰禮物繁瑣了點,朋友姐姐要是喜歡的話,下回顏顏再給你重新做一個。”

林貴妃在心裏幽怨一聲,她這個姐姐不論是在弟弟那,還是穆顏顏這,永遠都排在第二位。

劈裏啪啦的雨聲響起,穆顏顏把手中的竹哨一收,一披蓑衣把趕車的阿辰換回來。

“阿辰,你先回車廂,顏顏來趕車。”

林辰想起人參安福丸只剩下五枚了,還有半個月才到中庭郡,路上危險不得而知,這時候他是萬不敢再生病。

穆顏顏架著馬車跟著隊伍往前走,不時聽到村長爺爺喊話的聲音。

“路不好走,大家小心些,前面有處山洞,咱們去那避雨。”

土路一遇水,那就是一堆爛泥,非常不好走。

雨水越來越大,穆鐵石父子披著蓑衣幫村民推車。

到了那不好走的地方,馬車裏的人都得下來一起推。

等到了山洞,無不例外都是一身濕,就連林白湘也不例外。

穆顏顏見阿辰臉色有些不對,直接給他塞了一顆人參安福丸。

等三人換好衣服後,這才發現車廂居然漏水了,裏面衣物濕了一半,還好糧食沒事。

林白辰裹了兩件單衣,又把篝火升起來,靠著火源的身子,這才好點。

“姐姐,百裏神醫什麽時候會出現在中庭郡?”

林白辰迫切的希望自己和顏顏能好起來。

林白湘正郁悶得看著凝結成塊的毒粉,一聽弟弟問百裏神醫,想了想:“百裏神醫和諸葛一族感情頗深,每年九月都來會友。”

“那就是還有兩個半月。”林白辰壓抑住胸腔的憋悶。

只要他和顏顏的病治好了,他們就能徹底改變前世的命運。

夜黑了,暴雨停了,山洞內的火堆亮了,暗夜的火光分外顯目。

一群黑影,尋著光而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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